三禾君

七

“我以为我有资格生气。”

Arthur捏紧了拳头，“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差点就不打算告诉我。每个人都知道了，你的小女友Gwen、Lancelot，连Gwen那个总也不来上学的哥哥都一清二楚。你只瞒着我，Merlin。但是我大度地只气了一个礼拜，在你和我道歉前，我就主动和你和好了。”

Merlin张口结舌。

他不想回顾那心如刀绞的一周，Arthur是他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也是那个让他意识到自己喜欢男生的对象，他在镜子前面联练习了无数遍措辞，最后却因为吃了Gwaine给的奇怪饼干稀里糊涂地向他出了柜。

他记得自己只是咬了一口饼干，然后Arthur就抢走了它并且给自己灌水。

他断片了，模模糊糊中说了很多话，就像在参加辩论会，等第二天醒来，Arthur就不再理他了。

也许他觉得我恶心，也许我除了出柜还和他表白了，Merlin对自己嗨了之后到底做了什么一无所知，也许他已经知道每次勾肩搭背的时候我在想什么，那些肮脏的详细的念头……

Arthur不理他，他视Merlin如空气，他故意在学校里和所有叫得上名字的男孩女孩打招呼，偏偏漏过Merlin。

每个夜晚Merlin都祈祷自己能突然学会一些神奇的魔法，好抹掉Arthur关于自己的全部记忆。没错，就算让Arthur再也不认识他都好，他不想让Arthur把他当成有病的怪物，他宁可永远失去Arthur。

他考虑过转学、离家出走、去上个寄宿制高中——认真的，只要能够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但是在他失眠的第七天早上，Arthur在上课前走过来，没事人一般熟络地挽过他的肩膀，“我可以当没事发生，但是不准再这样了，明白吗？”

这个话都说不清楚的混蛋。

“你敢再幼稚一点吗？”他顺着Arthur的话说下去，天知道他的心情已经突然变好了。

“你都不重视我们的友情。”Arthur居然还有些委屈，“我从来没瞒过你任何事，每次捉弄Morgana我都带上你。”

这个人是Arthur Pendragon，天之骄子，你应该第一个通知的人，什么，你最后告诉我？什么，你瞒着我？我要和你冷战，最多之后我再主动和好。

“真是谢谢你，现在她讨厌我和讨厌你一样多了。”

Merlin还在假装别扭，他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有多么的明亮，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嘴角已经藏不住微笑。

一直以来Merlin都在暗地里害怕这段感情会成为一颗定时炸弹。也许Arthur恐同，至少从小他就看到Uther痛恨这种性取向。

恨自己，这在他们的群体内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如果Arthur那么干，他就干脆利落地和他分手。

好在Merlin这段日子里全部的耿耿于怀，都只是在和风车搏斗，Arthur没有那么想，他只是有点单纯、或者说有点蠢。

“她就是个女巫，她在家里到处点蜡烛，我看她很快就要买一只黑猫了。”Arthur每次吐槽自己的姐姐都停不下来，“她还每天把眼睛周围涂得黑黑的，其实那根本没必要，因为她的黑眼圈比眼线还黑。”

Merlin呀，你显然低估了Arthur自从七岁以后就再也没能成长的情商。

“但是喜欢她的男生依旧比喜欢你的更多。”

“呕，”Arthur假装呕吐，“我要别的男生喜欢做什么？我要你这个男生喜欢就可以了。”

Merlin觉得自己要幸福得绷不住了。

“你在开心？”终于感觉到Merlin忽然拔高的情绪，Arthur靠过来疑惑地挨着他，“我们不是在吵架吗？”

“是的，”Merlin点点头，暂时他还没办法告诉Arthur自己刚才经历了怎样的大起大落，“但是你让人生气的样子偶尔会让我非常想亲你。”

“额，”Arthur变得有点犹豫，“你给我列的恋爱守则里，第二十五条，不准在你家前门、后门、以及附近三英里内的开阔地带亲你。”

“那我们删掉它吧。”Merlin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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