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这条咸鱼的梦想

【GGAD/现代校园无魔法AU】我是如何认识那个混蛋的(四)



“阿尔?”

门外传来的问候对阿不思来说无异于一道惊雷。

“安娜,你没睡吗?”他短促又迅速地回复,同时不假思索地把不速之客按在了门边。

没有更多的时间把他藏起来了,盖勒特显然措手不及,后脑勺嗑到墙体再次发出不小的动静,阿尔简直是愤恨地瞪了他一眼,上一秒坏男孩还在惊讶的表情里顿时混入了几分好笑,居然迅速地接受了主人无声的要求,乖乖地贴了墙壁站好。

“我听见墙壁里发出奇怪的声音,也许我又开始幻听了……”

阿不思感到一丝心痛。

“你没有幻听。”他做了个深呼吸,敞开门看着妹妹,阿利安娜。

她已经十四岁了,但是发育比同龄人略缓,穿着孩子气的睡衣看上去更像个大号的洋娃娃,白皙的脸庞和纤细的身材是邓布利多家的标配,和阿尔不同的是她的头发偏金色。

“是我不小心弄倒了东西,你现在很好。”阿不思柔声地询问,“你有按时吃药对不对?”

安娜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自上次母亲在她的床底下找到药片,他们不得不花更多的心思在这个小女孩身上。她已经到了青春期,可是除了妈妈和哥哥没有别的熟人,好几次阿不思试图邀请麦格来做妹妹的朋友,但他总在开口前又摁下这个念头。

“那么你会没事的,赶快去睡觉吧。”

“可是巴沙特太太家的门廊灯坏了。”安娜突然紧张了起来,“已经四天了,如果有人藏在哪里潜入房子没有人会注意到,这太危险——你能告诉她必须赶快修好吗?”

盖勒特躲在门框边吐了吐舌头,不用想一定是他干的好事。

“我保证。”阿不思真诚地说。

为了减少对安娜的刺激,她的房间不在沿路的这侧,显然每天熄灯后他的妹妹会亲自到楼梯口检查周围的环境再休息,不论阿尔和母亲给她多少爱、不论现实数据告诉她戈德里克山谷二十年来没有发生过任何恶性案件,他们都无法修补阿利安娜的安全感。

他想给她一个拥抱,又怕会刺激她,所以只是跨出半个身子半挽住她的肩膀,“我发誓,一切都很好。”

但是始终安静的温和的安娜突然呼吸急促了起来,阿不思看到她起伏的胸膛和瞬间放大的瞳孔感到一阵寒意流过脊柱,“鞋印!”

她的声音尖碎得像是从什么变声器里发出来的,“你的窗台上有个鞋印!”

“我可以和你解释!”阿不思用最快的速度抱住了她,“妈妈,妈妈!”

就算是公认的天才在此刻也慌了阵脚,他已经顾不上格林德沃就在房间里,只能抱住安娜确保她不会一下子弄伤自己或者别人,安娜的身体里爆发出与身材绝不匹配的力量,光是和她搏斗就已经让阿不思精疲力竭——

“别担心,亲爱的小姐!”

就在这时盖勒特从死角跳了出来,完全不清楚情况的混蛋居然还打了个招呼,“你哥哥的房间里没有坏人,我是他下一任的男友……”

“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阿不思这辈子从没这么大声的吼过一个人。

陌生人成了压垮安娜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脸转瞬从苍白转为病态的潮红,尖叫、尖叫、刺穿耳膜的尖叫声划破夜空,邻居家的狗开始此起彼伏的嚎叫,连永远挂着自信微笑的盖勒特终于束手无策,在绵延的尖叫中试图说点什么:“她怎么了?”

“妈妈,注射器!”阿不思没工夫关心他。

如果不是他先一步控制了安娜,她肯定已经抓伤了自己,但现在受伤的只有他,短袖T恤保不住他的胳膊,大臂在撕扯下火辣辣的疼,他一定流血了。

主卧响起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药都锁在柜子里,他还得坚持一会儿。

盖勒特总算做了点什么,他靠过来想要拿开安娜的手,但是阿尔清楚他的妹妹,“别碰她!”他厉声说,“从我家出去,走啊!”


阿尔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出了门。

坎德拉没有骂他,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他们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才让安娜的病情稳定下来,却可能因为盖勒特的戏剧性举动功亏一篑。

阿利安娜已经好几年不再发作,有时候阿不思会忘了自己的妹妹是个病人,不可逆的病。

他直到后半夜才有空处理自己的伤口,接下来的几天里母亲必须二十四小时陪着安娜,这不是因为过于谨慎。

他还擦掉了那个诱发事故的鞋印,盖勒特的吉他还在桌上,他逃跑的时候没来得及拿走,阿不思没有带出来,他不想在学校引起什么议论。

“阿尔。”

就像是故意的,他还没走到车道,盖勒特就从对面的房子里钻了出来。

自大的摇滚青年今天一改往日的装扮,他穿着不知从哪找出来的白色夹克和朴素的牛仔裤,还放下了每一根头发。

“我很抱歉,她怎么样了?”

“不关你事。”阿不思没有停留,直接向学校走去。

“那你的伤呢?”盖勒特立刻追了上来。

“闭嘴。”

他太危险,也许他不知道,也许他故意把自己弄得那么危险。但是自十岁起,所有那些有趣的癫狂的不顾后果的未来都已经和阿不思无关。

他明明在看到盖勒特·格林德沃的第一眼就打定主意远离此人,结果一周的时间他好像就有了种他们已经亲密无间的错觉。

“我不会告诉别人。”

这句话彻底惹恼了阿尔。他没有伪装,每个人都多少知道他有个不能去上学的妹妹。

这又不是一百年前,你不能在家里藏个人不被发现。何况他们从没把安娜锁起来,她只是很害怕陌生人,去院子里逛十分钟就已经是她的极限。

家是唯一她能略微感到安心的地方,但是昨晚盖勒特把它毁了,接下来的几个月、甚至可能几年里安娜大概都不会愿意离开自己的房间。

盖勒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那么轻而易举地摧毁了他们全家守护的珍宝,他还不如毁掉的是阿不思。

“去说呀。”他攥紧了自己的长袖生命中第一次发火,“告诉你的小尾巴们我家的事,我不在乎。”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还可以再给你提供点素材,去搜搜沃土原‘三个男孩’案,你大可以毁掉我,但我们完了,我不会让你再出现在安娜眼前。”

阿不思的双眼发红,多年来他从没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如果他知道把一个六岁的孩子放在路边会有什么后果他宁可那个时候被拐走的人是他自己。

可是他再也回不到那个下午,他救不了安娜,甚至无法阻止被愤怒冲昏头的父亲——这不是说那三个禽兽罪不至死,但用两百年监禁换来的正义太沉重了。

“什么意思?”

“我是珀西瓦尔·邓布利多的儿子。”

阿不思·邓布利多骄傲地说。

整个英国都不会忘记这个案子。

三个最大十一岁的男孩强暴了一个在路边玩耍的小女孩并把她推进了枯井,幸运的是几小时后她就被人找到救了出来。

阿不思希望可以永远忘记那个晚上,做律师的父亲独自拿起枪走向门口,就算再聪明,十岁的他也没有足够的阅历去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珀西瓦尔在关门前看到了他,留给他最后一句话:“从今天起,妈妈和妹妹就是你的责任。”

盖勒特噎住了。

他大概只是转到新学校之后想找点乐子。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阿尔,如果只是为了有趣——阿尔永远做不了有趣的人。每天走出家门的时刻他会把秘密抛诸脑后,像同龄人一样上学、社交、可能只是更用功一点,但只要回到家,他就会想起自己的责任。

“我觉得你父亲没有错。”

盖勒特很快反应了过来,和大多数知晓此事的人不同,他没有躲闪,“我是说真的。”

阿不思没有说话。

“他杀了三个人,未成年。”过了一会儿他说,不论前因那都是最终的结果。

“因为他们犯下了很严重的罪行,但法律拿他们没办法。”

这也是珀西瓦尔·邓布利多的抗辩策略,如果没有他的复仇,根据量刑伤害他女儿的人还没到十八岁就能被放出来开始新人生。法律甚至会保护他们不公布他们的身份,倒是阿利安娜的名字会从此不断出现在一切媒体上。

“安娜值得他那么做,”盖勒特的眼神甚至变得真诚了起来,“我见过她,伤害这么可爱的女孩不可原谅。”

阿不思不确定自己要不要相信他。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他们就不用灰溜溜地搬家;父亲就不用被判有罪;母亲就不用反复叮嘱他不要告诉任何人他和“那个邓布利多”的关系。

他吞了口口水。

“事实上整件事里只有你有一点点错。”盖勒特说,阿尔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知何时他的手已经被对方抓住了。

够了,他不想听,就算从未有人责备他,他也已经无数次地悔恨自己那天为了要贪玩、为什么要离开妹妹身边——

“别跑,”盖勒特握紧他的手不让他逃跑,“如果我是你,我会抢在自己父亲前面这么干,法律那时候可不仅仅是拿他们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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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说两句。

写这篇文的初衷就是想让小盖说出最后那句话,所以停滞了大半年后还是拾起了这章。

但是语言风格已经找不回来,故事也急转直下变得沉重,唯一可喜的大概只有不服被我删了(?)

我记得此前有人评论我AU就不是他们俩了(大意),但我其实一直在想,即使没有原著中剑拔弩张的形势,他们真的就会好好在一起嘛?

三观不合才是他们要BE的根源。小盖想把小邓拉入自己的阵营,而小邓总有一天会做回自己;小邓未尝没有一个瞬间想过要修正小盖,但是小盖的自信强烈到可能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在失去唯一智商匹配的人后更是如此,曾见过真正的才华横溢,再没人入得了他的眼。

他们都太有原则太自我太坚持,年轻时还试图为爱改变别人(或者自己),人到中年终于和本性和解,不再强求一个好结局。

也是正因如此才能大方承认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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