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禾君

私设成堆的Xavier's School for Gifted Youngsters，一所人性化培养哨兵和向导的学校。

有人和我聊了聊《此间的少年》，因此有了这个脑洞。段誉的故事特别可爱不是么？

为什么叫《命运A》？因为锤基是《命运B》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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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五年级下学期那个4月25日的早晨6点03分之前，Charles并不相信命运的存在。

即使他生来就是个向导。

“我可不会轻易把自己交给哪个哨兵，就算我们全部体检指标的契合度都高的可怕。”

这是他的室友Loki，那个和他一样在五年级就罕见的被学校给出“结合指导意见”的向导的原话，“一个寝室的两个向导都恰好拥有高度适配的哨兵？我们该去买彩票。”

这也是Loki说的，说的时候还挥了挥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锋利匕首。

Charles百分之百的同意，他也不认为自己会理所应当的爱上那个学校给他安排的哨兵。这太不政治正确了。

当十一岁左右天赋觉醒，许多父母即使远隔千里也会坚持把孩子送到Xavier's School for Gifted Youngsters，让他们接受专门的教育。

哨兵和向导不是兵器，这是这所学校设立的初衷。

学院首先会教给他们控制自身能力的方法和普通人的生活技能，然后是文化课。学生们可以在六年级开始的时候自己选择是否进行战斗训练，并成长为一个接受任务的哨兵或向导。

强制配对那一套在这里是不存在的，学校能给予的只有“结合指导意见”，也就是在可能的范围内给你推荐一个最好的选择。

这是个很棒的地方，比至少Charles是这么认为的。这和他姓Xavier可没什么关系，你看，舍监都没因为他是创始人的后代就分他一套单人的寝室。

总之，如果Loki没有在随后和哨兵的第一次会面中途触发对方的结合热，他就不会在第二天早晨6点接到电话。

如果Loki的手机没有响，Charles就不会醒过来，睁大干涩的双眼，感到头痛欲裂。

如果Charles没有翻身，就不会听见窗外的鸟鸣。

如果他没有因为好奇起身推开窗户，就不会看到围墙下走过的那个哨兵。

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那这就只是Charles生命中平凡的一天，和4月24日或者26日没什么两样。

但是他看见他。

那是一个看起来年级要更高一点的男孩，比起有一张娃娃脸的Charles，他的模样已经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

他穿着深色的高领毛衣，从向导楼一墙之隔的羊肠小道上匆匆走过，在快速的移动中准确的避开了常青林木舒展到路上的每一根枝条。

在他拐进看不见的斜角前，整个过程没有超过十秒。

Charles在自己漫无目的的视线聚焦到那个人身上的那一瞬间，听到了自己的胸腔不受控制的轰鸣，他的心脏和大脑先于他的意识传达出一阵疯狂的喜悦，一组尚未存在的画面从他幻想中飞快的流过，包含了他和这个陌生人相识、结合、共同战斗、组织家庭、收养孩子的全过程——“男孩可以叫Peter，女孩就叫Wanda挺好。”

“怎么了？”Loki挂掉了校医院的电话，发现室友的精神向导、那只总是嘴角弯弯的红毛小狐狸“砰”的一下从他的精神图景中掉出来，跳上了自己的床，在被子里撒欢的扭来扭去。

Charles回过头，一双湛蓝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我好像一见钟情了。”

“那是六年级的Erik Lehnsherr。”

4月26日的清晨，Loki和Charles一起趴在窗沿上的时候说。

两个向导和两只精神向导，四个脑袋搁在窗户上，等待那个让Charles一见钟情的人走过。

“Loki，要是他今天不来怎么办？”

“不来的话，你明天还等吗？”

“等。”

“那你还问我。”

“嘘——是他！”

Charles吓的拽住Loki躲到了墙后。

“干嘛？”Loki的睡衣都被他拉歪了，Charles的小狐狸在兴奋的两只前爪一起踩在窗沿上，伸出了大半个身子，而Loki那头黑豹则无聊的打哈欠呢。

“他会发现我们的。”Charles压低声音说。

“没关系，他应该习惯了。”

Charles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你以为只有你的心脏爆炸了吗？我在微波遥感课上见过他，课堂被向导挤成了夏天的海边浴场。”

“你主修的不是安格鲁撒克逊，北欧和凯尔特研究吗？”

Loki满是无辜的耸肩，“有问题？我也会想看看六年级最受欢迎的哨兵什么样子吧。”

二

“你不会想不开去跟踪一个哨兵吧？”

“我只是很好奇他每天早上做什么。”

5月1日的早晨，Charles下定了决心。他在快要烧死人的天气里戴上猎鹿帽和羊绒围巾全副武装了自己，只留下两只圆圆的眼睛。

“你知道他隔着一百英尺就能闻到你的向导素，看到你的鱼尾纹，听见你踩到水泥地的声音吧？”

“我才没有鱼尾纹！”Charles大声的反驳，“再说没有哪个哨兵会时刻把五感放到最大的，都整整一个礼拜了他也没发现我每天早上偷看他就是证明！”

Charles抹了抹脖子里的汗，“至于向导素，我昨晚洗澡借用了隔壁的肥皂，你知道Mark和Dustin共用一块肥皂吗？”

“呃。”Loki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祝我好运。”他出门前说。

提早半小时真是个明确的决定。

Charles以在向导中还算矫健的身手翻过了围墙，潜伏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Charles一边默念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延伸出自己的精神力，将自己周围几英尺的范围变成一个小小的盲点。

6点02分，Erik准时在他每天消失的那个斜角出现了。

他带着一本大部头的书，在经过Charles的时候顿了顿，吓的年轻的向导停下了呼吸。

还好他最终目不转睛的走了过去。

在Charles开始犹豫要不要移动之前，目标走到了他的目的地，随意的坐在了哨兵楼前面的水池边摊开了书，还翘起了一条腿。

Charles有些开心的蹲在灌木丛后面，一边充满迷恋的看着Erik被水光印的斑驳的侧脸，一边祈祷他不要留在那里过于的久。

该死，Charles感觉自己脚麻了。

足足过了五分钟，Erik才翻了一页。

Charles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太无聊了，脚也很痛，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只好控制着精神力轻柔的攀爬上Erik那层坚硬厚实的精神屏障。

他无意去刺探它，只想偷偷在脑中描绘出它的模样，但一直沉默着的哨兵忽然大力的阖上了书，“够了。不管你是谁，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哨兵的声音并不大，那双灰绿色的眼睛透过矮灌木密密层层的叶子直直的盯着Charles藏身的地方，与此同时平静的水池里一个庞然大物“咚”的一声扬起脑袋磕在了池边，一排排森然的牙如果有实体的话大概已经把水池啃下好大一块了。

Loki笑的在床上直不起腰。

“他的精神向导是只鲨鱼？！”

Charles的小狐狸被主人低落的情绪感染了，埋在他的膝盖间不愿意出来。

“他一定讨厌我了。”

“他有把你从灌木丛里揪出来吗？”

“当然没有。”

“那就还好。”Loki扶正了枕头舒服的躺好，“上次有个向导的课堂笔记被他撕了呢。”

“他这么暴力？”

“还好吧，鉴于你都对他的屏障出手了，他也没拿你怎么样。”

“都说了我只是摸摸，什么也没做！”

Charles气的跺脚，膝盖上的小狐狸的前爪按住了自己的两只耳朵，Loki一边笑一边做出快停止把我要笑死了的手势，“好好好，我真的信了。”

三

Charles提早了整整半小时，却只抢到微波遥感课的倒数第二排。

他觉得Erik也许能认出他，所以谨慎的把自己藏在封面最大的那本基因组学的资料夹后面，还抽走了标签。希望这门课的老师别看的清倒数第二排的课堂笔记。

“同学们，”教授在上课钟响起来之前走进了教室，“今天我的人气依旧很高啊。”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镜，“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我先宣布，Erik Lehnsherr因为战术课程过于繁重，即日起将缺席这门课。”

教室里发出懊恼的声音，有几个也许还是低年级的向导引发了一阵情绪的涟漪，像平静的湖水里丢进了几块石子。

这太不诚恳了，Charles想。

许多人已经拿起自己的包向门口走了去，互相交头接耳的讨论接下来去哪，“别客气，”教授说，“微波遥感可没那么有意思。”

好吧。

至少学校推荐给Loki的那个哨兵很实在。

“整整400加仑！”Charles在图书馆泡了半个晚上后回到宿舍，发现整层楼的人都拿着杯子排在他们门口。

Loki一边抱怨一边给大家冲啤酒，“他说要送我点家乡特产的时候，我以为最糟糕也就是块火山岩什么的！”

“赞美维京勇士！”Charles利用自己室友的特权插了队。

喝到后半夜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神志不清了，Charles的小狐狸在地板上跳舞，火红的毛洒了一地。

“它为什么在掉毛？”Loki问。

“Erik不上课了。”Charles的脸红红的，一边说一边大口的灌啤酒。

“这很正常，”Loki摊手，“他很有潜力，我不是说Thor没有，但Erik看起来聪明点。”

“你和Thor怎么样？”

Thor就是Loki的哨兵，他在安然的度过那次结合热之后对Loki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对，疯狂的。

对此Loki好几次声称要拿匕首捅他，不过显然暂时还没付诸行动。

“别和我提那个傻大个，”Loki摆摆手，“真不知道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他很多钱。说起来，学院给你安排的那个哨兵呢？”

“我不知道。”Charles表示。

原本他该和Loki一前一后去见“结合指导意见”推荐给他们的哨兵的，但是Thor意外到来的结合热让学校有点进退两难，这些孩子们都还未成年呢！

“小心他的精神向导。”Loki作为过来人表示，“Thor的那头可恶的狮子，一开门就把我扑倒了。”

那个哨兵的精神向导会是什么动物呢？

Charles坐在会面室的沙发里，紧张的揪着小狐狸的尾巴不肯放。

他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见到Erik了，所以在学校通知他和那位“最合适不过的”哨兵——这是教授的原话——见面时，Loki扔给他一件牛仔衬衣，“蓝色最配你，给人留个好印象。”

“我会拒绝的。”Charles坚定的对Loki说。

“别急着拒绝，也许他比Erik还要好呢？”

“没有人比Erik好！”Charles捏紧了拳头。

“哎，陷入了爱情的人呀。”Loki摇了摇头，出门去和Thor吃午饭了。

他想展开自己的精神力，但是这间专门的会面室，显而易见的包裹在温暖的白噪音之中。

已经超过会面时间30秒了。

Charles站起来，想出去询问外面的情况，就在这时，他正前方的门把手旋转了半圈，一个比一个月前更利落的、剪短了头发穿着黄蓝相间的战斗服的Erik出现在他面前。

“你好，”踏进会面室的哨兵礼貌的和他点了点头，好看的眉毛不易察觉的拧了一下，像是认出了他，“我是Erik Lehnsherr。”

“你好。”Charles感到全身的血液以超越光速的迅捷回流进心脏再炸开一朵烟花，他的心房和心室也许肿胀成了过去的三倍大。这一切太响了，他吞口水的声音、脉搏跳动的声音、大脑尖叫的声音，Erik肯定都听到了。

他的小狐狸像个叛徒似的直接扑进了Erik的怀里，尾巴摇的像一头有九根尾巴的拉布拉多。

“我是Charles Xavier，很高兴见到你。顺便说一句，我家有个很大的喷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