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禾君

三十七

Loki是被Thor拖进去的。

Loki的脑子里还在回荡那个名字，Baldr，顺位第二的王位继承人，在Thor宣布和Loki结婚以后，全世界都认为他或者他的后代会成为Asgard之王。

但是Thor却想把王位传给Loki。

也许这只是Thor的一时兴起，他们没有血缘关系，Loki的家族上溯几千年恐怕也找不到与王室通婚的过往，修改王位继承法？那会被议会打破头。

“我不会要的。”Loki在心底默默说。

一张巨大的木质书桌摆放在藏书室最远端的落地窗前，听到开门声，Odin从纸张里抬起头，审视的目光越过三人间不短的距离直接落在了两位闯入者身上。

Loki已经习惯了王室的奢豪，但王后家族千百年间积累的财富与知识同样让人震惊，称这里为藏书室真是一种很客气的说法，这里明明是一座古董书博物馆。

纸张、油墨、粘合剂以及防虫剂的气味在漫长岁月里沉淀出的复杂香气充盈了空旷的空间，整排的原木书架沿着两侧的墙壁升至天花板，每隔大概十呎再有一段突出墙面五呎的长方形延伸，全部排满了精致烫金硬壳或者金属压角的大部头。

“陛下。”

国王先看了看自己的独子，目光旋即又转到Loki脸上，Loki立刻行礼。他已经收拾好心情，不论一会儿Thor打算用怎样的语气和与Odin对话，他都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能够那么做的人，别人可不在此列。

“父亲。”Thor毫无敬畏地打了招呼。

这个举动其实挺蠢的。

两个人一起闯进国王的房间，Loki的心十分清楚，他在陪Thor胡闹。Thor的无所畏惧源于他的身份，可Loki并不是任何特权阶级，他不是Odin的家人，不是王室的一员，走到这里已经是他的孤注一掷，在Thor牵着他走到书桌另一侧前，Loki将他们紧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换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Thor甚至没有问他的父亲身体可好，而是直接抛出了自己的目的，“我要收回婚约取消的决定。”

Odin阖上了他的书，“你未经通传就闯进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吗？”

Thor靠在书桌边缘上半身前倾，“我们是认真的。”

“我花了近三十年教你遵守礼仪。”Odin将双肘摆在了桌面上，十指交叉，“出去，把守卫叫回来，按规矩重来一次，我也许会听你说完你想说的话。”

“但是Valkyries在休假，她没接我电话，再拖下去，秘书厅也许就要公布推迟婚礼计划了。”Thor正大光明地指责，“她总是不听我的，她应该学会尊重我，就像尊重你一样。”

Valkyries也许和Loki的气场不和，但她是个尽责的婚礼策划，早在十一月就给过他们好几个日期以供选择，主要集中在五月的星期四，因为Thor喜欢星期四。但是在Thor反复改变了几次婚姻计划后，她就对这对情侣有了不少怨言，Loki也不能抱怨她还有正常的人性。

“那么你作为王位继承人，应该想想自己是不是经常会给工作人员造成麻烦，让他们不得不寻求我和你母亲的帮助。”

Odin的面前放着传说中的御用红箱，国王果然到哪都得批阅文件，“而且我还记得圣诞节前Valkyries的最后一份工作简报，她似乎已经向你反复确认过是否取消婚约，你明白一场婚姻的严肃性吗？”

“就是因为它太重要了，我们才要花点时间做最后的决定。”

Odin转向Loki，“我可比你想的了解你，自负又狠心的小子。也许我该听一听另一位当事人的说法。Laufeyson，你确定我的儿子不会再改变心意了？”

这个指控未免太了解Thor——以及太了解Loki了。

Loki想王室大概已经把他研究的彻底，一位父亲清楚自己的儿子是头冲动热情的年轻雄狮，这没什么好惊讶的，但他要如何得知Loki没有自信呢？

如果是今天之前的Loki，他也许会因为一句话再次深陷自我怀疑的深渊，因为他以为自己只是Thor一个还不坏的选择。

但是Thor刚刚用行动告诉了他他们相爱，那份爱比Loki原本相信的要多。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就算让国王认为自己欺骗了、迷惑了甚至绑架了王子又怎样呢？Loki愿意承担这个罪名。

“Thor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我们是分手了，但是我们又和好了。这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因为他的话，Thor递给Loki一个感激的眼神。

“Loki和我要结婚，全世界只有你不喜欢这件事。所有人都在期待我们的婚礼。Valkyries说过全球预计的观看人数超过两亿，比超级碗和奥斯卡加起来还多。”

Thor选择利用舆论，他倒没有说谎，从粉丝给他们制作的那些Facebook主页就能看出来。

“让首相府和财政司各出一只猫结婚，都能得到更多的观众。”一位国王可不会被那点泡沫般的热度蒙蔽眼睛，“只会大谈民众有多么支持没有用，我还教过你君主的义务，然而现在我开始怀疑，你一直没有学会远见这个词。”

这个比喻让Thor的声音终于变高了，“比起远见，我更承认当下。你不能永远控制我，要求我按你的规划来。”

“别这样，Thor。”

Loki尝试让他平静些，一点就着可不是个好习惯，但是Odin火上浇油。

“反复你们感情状况的人是你，我的儿子，你没必要这次特地来通知我。”

Loki总算知道Thor这种容易冲动的性格是哪里来的了，和Odin说话就像在和云朵打拳，你永远使不上力气。

“我爱他，母后也爱他，接触过他的工作人员都承认他适合我，只有你这个老头一直在摆臭脸！你就这么怕别人笑话你吗？因为我没法给你个孙子？”

Thor在咆哮，Odin站了起来。

Loki尴尬而无所适从，甚至有点想帮帮这对父子。他和Laufey的关系也不过如此，考虑到他们是Asgard最高贵的几个人之一，这就显得有点可悲了。

“注意你的言辞。”Odin威胁道。

“干嘛，打算剥夺我的继承权吗？”Loki赶紧用手指戳了戳失去冷静的人。

Thor哼了一声把他甩开了。

“我不是来陪你和国王吵架的。”现场唯一还保持理性的人说。

“可他在对你吹毛求疵。”

“问题不是其他人，我不在乎你的伴侣是男还是女，”Odin严肃地盯着Thor，“你从来就不懂得真正的责任，但你又生来为王。你认为我在不分青红皂白的阻止你结婚？我只是告诉你你不能够永远不顾后果的冲动！你要给Asgard做表率，你要婚姻幸福，你想做Asgard第一个和男人结婚的国王随便你，但我不允许你做Asgard历史上第一个离婚的国王。看看吧，你现在的样子，你根本没有准备好。”

“Loki就是我认定的那个人。”Thor看了一眼自己的恋人，“我要怎么说你才能相信自己的儿子，他就是我要结婚的对象，我对他就像你对母后那样。”

对话的走向让两个打算打碎封建枷锁的年轻人猝不及防。

“我没有指责过Laufeyson先生，其实他比我原本指望的已经好不少了。”国王的声音低沉，紧接着，他的下一句话让Loki脸色惨白“，尤其是考虑到你当初和他求婚单纯是为了恶心我。”

————————————

我写了啥？